这哪里是石头城,分明是百花园!植物以独特方式诉说着生命的故事——恰如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的禅意。花草的存在,让怪石嶙峋的石城化为流动的油画。人置身其中,更像是小心翼翼的访客,不忍打扰这方天地。石头的冷峻雄伟与鲜花的娇嫩妩媚相映成趣,引发的思绪终随风声散去。也许有一天,在鲜花面前,这些石头真会被同化,变为一只只温顺的“绵羊”吧……
当落日骑着马儿归家,红彤彤的“咸蛋黄”沉入地平线,夜幕垂落,萨吾尔山渐归宁静。
静谧之下的群体狂欢,有序而精彩。吉木乃县托斯特乡萨吾尔山脚下的石头别具神韵——远看似沉思老人,近观如嬉闹孩童,正面像羞答答的少女,侧面似英俊少年。人有千人千面,石头亦然——它们偏爱扎堆、抱团,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化作问天问地的哲学命题。若想不出答案,便权当是天人合一的隐喻。
我站在山顶,望不见边际的怪石让人心生好奇,亦有些发怵。固石成山的磅礴里,大自然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。迎风面的石头光秃秃的,最后一缕夕阳在光石面上镀出金边。漫长冬季里凛冽的寒风,早已将石头的棱棱角角磨得所剩无几。曾几何时,石头也成了“精灵”,夜幕下变为哪吒,口中大喊着: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可光喊口号难免虚空——当风将花花草草的种子从石山旁拂过时,“石哪吒”迅雷般截留部分种子,美其名曰 “截胡”。这一截留便生出奇迹——石头缝里,种子应声疯长。
五月的萨吾尔山开始苏醒。冰雪融水滋养着石山、戈壁与荒草,太阳越发勤勉,每天恋恋不舍地离去。再过两月,即便午夜11点,它仍挂在天边。在“劳模”太阳的照耀下,石城里的怪石养精蓄锐,大口大口吮吸着天地精华;花草种子在石头缝里铆足了劲儿,耐心等待破土时刻。
用“生如夏花”形容怪石中的花草恰如其分。只需一滴水、一点阳光、一丝空气,种子便能破土而出,越长越旺,直至越过石头的高度,向天际、四周延展。阵风拂过,花花草草虽显柔弱,却紧紧抓住石缝里不多的泥土。每一株花草都怀着单纯的心思——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无限精彩。于是,夕阳尚未沉落时,它们已然蓬勃生长。夕阳将余晖洒向怪石与花草,怪石的光面愈发锃亮,天上的云见了,多少有些嫉妒;花草在余晖中妖娆摇曳,为石城添了生机。野草如少男默默伫立,鲜花似花季少女绚烂绽放,红、黄、褐、绿、紫……缤纷色彩超乎想象,这哪里是石头城,分明是百花园!植物以独特方式诉说着生命的故事——恰如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的禅意。花草的存在,让怪石嶙峋的石城化为流动的油画。人置身其中,更像是小心翼翼的访客,不忍打扰这方天地。石头的冷峻雄伟与鲜花的娇嫩妩媚相映成趣,引发的思绪终随风声散去。也许有一天,在鲜花面前,这些石头真会被同化,变为一只只温顺的“绵羊”吧……